2007年8月18日 星期六

媽媽好罵罵號

數年前一個加班的深夜,大雨。

我獨自一個人穿著雨衣,騎著機車龜速行駛在馬路上,地上積水,安全帽的面罩外,眼睛看到雨勢如瀑布,視線模糊。於是,不小心騎上路邊漆白色的線,打滑,煞車不住,整個人衝向機車前手把,車倒。

胸腔肋骨有撞擊的感覺,但還是很小心的推起機車,慢慢發動騎上它,小心翼翼回到家,按鈴,太太看我一身狼狽樣,問發生啥事?我說騎車跌倒,梳洗後,我們搭計程車前往離家最近的教會醫院掛急診。

醫師馬上叫我去照X光,所幸檢查無大礙,並打點滴休息一夜。深夜的急診室,總是充滿各種奇妙的氣息,來來回回匆忙的醫師、護士,進進出出的病床、輪椅、病患、家屬……

就在那時,一個頭髮挑染,打扮很酷的年輕飆車族,坐輪椅被媽媽推進來。ㄧ手吊三角巾,ㄧ手吊點滴,腳上打石膏綁繃帶,全身多處擦傷,肩膀夾耳朵講手機和朋友炫耀掛彩的戰果。老媽在旁數落他:「夭壽死因仔,叫你騎車慢ㄧ點,騎那麼快是要送死喔!」他依然故我屌啷噹,把媽媽的話當馬耳東風。

這使我想到自己也會頂嘴,對媽媽的話也常常不以為然!和我同年次的資深病友瑞榮(興大畢業後不久病發,已經十五、六年吧!),那天穿襯衫打領帶,坐在輪椅上,手持麥克風,用那極其模糊無力的嗓音,幫大家上課講授ARC。(但專心聽又聽的懂)

突然來上這麼一段,他開口唱歌~世上只有媽媽好,有媽的孩子像個寶,投進媽媽的懷抱,幸福享不了。沒有媽媽最苦惱,沒媽的孩子像根草,離開媽媽的懷抱,幸福哪裡找?世上只有媽媽好,有媽的孩子不知道,要是他知道,夢裡也會笑。

他媽媽在教室台下,上前擁抱他,真是讓人有點鼻酸,感動。

剛查詢網路正確歌詞,從來不知道這首歌名叫:媽媽好,還以為是:世上只有媽媽好。





那一天阿榮下課,坐上電動輪椅在捷運車站內穿梭,我在後面都追不上,拍一張模模糊糊的照片